旭宇,知其名早而识其人晚。
这个“早”可是真早,少说也有小30年了。其时我从军云南,在一处名叫“大荒田”的军营里拼命写诗,没有参照系,便从新华书店里觅取,于是知道了旭宇,还有火华。他们二位当时是黄金搭档,专门表现“准军事生活”——所谓生产建设兵团是也。
后来我知道旭宇回到河北,主编过一段时间《诗神》,奇怪的是80年代我参加过各种各样的诗歌活动,竟从没有机会结识旭宇,自然也无从表达我对他的敬意。
河北的诗友愈交愈多,从他们口中塑造的旭宇,已不仅仅是个诗人,而且还是收藏家、鉴赏家、书法艺术家,旭宇几乎成了一个传奇。而且事实上旭宇也是如此,他的确成为河北省书法家协会的主席,代表们投票选上的。
再不拜见旭宇,真有些对不住自己了——于是借在河北召开全国青年创作会议之机,这是在1997年的秋天,我请河北诗友、藏石家刘小放兄陪着,专门“申请”旭宇兄接见。
见面之乐自不待言,旭宇家中,古色古香,架上有古瓷,匣中有古玉,案头有纸笔,一个字:雅。
就这样结识了有趣的诗友旭宇。
另一次见面是在人民大会堂,首都文艺界为迎接澳门回归举行盛大的书画艺术活动。旭宇挟着自己心爱的大笔从河北赶来,即兴挥毫,写毕,翟泰丰同志借笔一用,那笔端的好使,泰丰意兴遄飞,笔走龙蛇,丈六宣纸须臾写满,再看旭宇,说一句:“这笔就送您吧。”泰丰就乐,书家之间以笔相赠,实在是一种真性情使然。这就是旭宇。
旭宇喜玉,尤其是古玉。
我访旭宇,访人的同时也是访玉。
共同的爱好使我们心灵相通,古玉的历史痕迹,美丽的沁色,独特的造型,直至托在掌心中的那一种妙不可言的温润,都让人入迷。
因此我读到旭宇《生命之玉》的美文时,不禁由衷叹服,旭宇说:“心灵的向往,使我得到了一轮生命的太阳——数千年我们先民用血汗和智慧雕刻的古璧。握璧在掌,一个伟大民族文化的灿烂在心头放射出奇彩。”他说:“我握着这神奇的古老太阳,时间的流水不时地激起浪花,有一种神圣和感应来自古远,或阴或晴,或冬或夏,在她身上都可以读出文字。”
这枚硕大的古玉璧悬在旭宇书案前的墙壁上,我见过,也抚摸、把玩过,可我不如旭宇能从这玉璧中窥见生命的奥秘,进而如琢玉般琢磨出如此亮丽的文字。
这一切源于旭宇灵魂深处的爱意,一种切入骨髓中的对民族传统文化的爱,加上丰富无比的诗意的联想,使得旭宇得心应手地畅游在艺术及生活之海里,每一领域都不无所获。
旭宇,一个热爱生活、关爱生命的诗人,这才是旭宇生命的内核,是诸多身份中最为我认可的一种。
与诗同在,玉诗俱佳,妙极。
(此文为《白阳吟草》代序,2000年河北少儿出版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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